【縝硯縝】《the unfinished kiss》5

開始瞎寫了……先擺上來,說不定還會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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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一縷晨光照射到海境大廈的玻璃外墻上,值班的保安發現沙發上坐了一個人,他身上穿著一件藍色的西裝,細長的眼睛瞇成一條縫,似乎在小憩著。

消失已久的北冥家三少爺……

保安雖然沒見過這位聽說一直在國外唸書的少爺幾次,他小叔接過董事長的職位以來更是乾脆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里,但總歸是北冥家的少爺,保安總是認得這個人的。

“三少爺……”

假寐的人睜開了一眼就,細長的眼睛里有亮光透出,他只說了一句話——

“麻煩,我要見小叔。”

事實上,北冥皇淵這兩天幾乎沒有離開過總部的大樓。原因無他,自從硯寒清帶回屬於定洋的消息後,他便緊急加派人手,企圖從他透露出來的線索里順藤摸瓜,將這個北冥封宇隱藏了許多年的秘密一把揪出。

然而即便是北冥縝並沒有對硯寒清有所隱瞞,定洋的反偵察能力,使得北冥皇淵的下屬遭到了從未有過的挫折。

而即將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打開抽屜,那是一張塵封已久的照片,照片上有五個人,北冥封宇、北冥無痕、北冥驕雄、北冥流君……以及他。照片上的青年依稀不過二十來歲的光景,作為大哥的北冥封宇只是淡淡地露出個微笑,向來活潑的北冥無痕與北冥驕雄則是張揚地笑著,而他靠著北冥流君的肩膀,微微側著身子。

儘管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事實上在操盤的人眼裡,這片平靜的維港下波濤洶湧,一個不小心就會擇人而噬,而他必須成功,無論是為了流君,亦或是為了他自己。

他看似掌控著北冥集團,但事實上,潛伏的隱患數不勝數。

首先是北冥封宇,雖然他倒下了,但是欲星移佈置的人手,直到現在……他仍無法把自己的勢力滲透進老宅,那裡發生的東西,對於他來說密不通風。

其次是欲星移,作為一手扶持北冥封宇上位的男人,在沒有見到他的尸體之前,他都不敢輕言放鬆。

再來是硯寒清……雖然他所提交上來的信息,並沒有什麼漏洞,但他對北冥縝那一點心軟,足可見他並未徹底投靠自己的陣營。

最後是北冥縝……北冥封宇已經成年的三個兒子,他向來看不起,這些小孩,玩弄的把戲在他看來不吝於過家家。但直到定洋迅速地反向偵查以及隱匿,他才猛然發覺,原來這些年他這三侄子在西點的時日並沒有白費。

而這最大的變數,也正正是北冥縝。

在道上,握有實力的人才有資格說話。在這一點上,無論是北冥華還是北冥異,都無法企及北冥縝的話事權。

宗親那邊都是一群見風使舵的小人,只要北冥縝仍握有定洋的勢力,他們就不會徹底鬆口架空北冥封宇讓他名正言順地拿過主事權。

況且信息的時效是有限的,哪怕硯寒清給的資料並沒有摻雜水分,這麼與定洋的人僵持下去絕對不是最好的辦法,只要時間長了……這條魚就會徹底從他手裡溜走。

他的眉心緊緊蹙起,幾乎要擰成一把,他無意識地摩挲著放在案上的雙人合照,喃喃自語道:“流君,你說……我究竟……該怎麼辦呢?”

直到內線被接通,他終於露出了一絲值得玩味的笑容。

“哈,北冥縝嗎。”

……

如果你問俏如來或是欲星移,一個人最容易在什麼時候露出破綻?

他一定會回答你,當他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

玄之玄就是死在黎明前夕。

墨家出來的人,總是驚人的相似。

但可惜硯寒清雖然跟了欲星移很多年,卻從來沒有把這一套學得穩固,故而他在聽到俏如來傳出來的消息後,他幾乎想也沒有想便往外跑。

黑色衣服的青年不動聲色地堵住了門口,俏如來沉穩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你要去哪裡?海境大樓……或是,玄玉別院?”

硯寒清停下了腳步,雖然認真打起來,他不一定打不過玄狐,但是那只會更耗費時間。

“北冥縝給你創造的機會,你不應該白白浪費。”

硯寒清低著頭,誰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答應老師嗎?”

“從一開始,我想要維護的,就不是北冥企業,我會答應老師的要求,是因為我希望,我身邊每一個人,每一個我重視的人,都能好好的。”

“對你來說,你欠了老師的人情,你要幫他把北冥家內部的矛盾一次引爆,清除掉所有不安定的因素。”

“但是對我而言,只要老師安全,表妹沒事,阿縝……過得開心,就可以了。”

俏如來的臉色動了動,似乎有所猶豫,但他最後還是說道:“但這是最後一步了,我們不能前功盡棄。”

“況且……地點……並不在別院。”這話對於他來說,開口有千難萬難,但無論如來,人總要做出決定,然後背負後果,俏如來的神色趨於平靜,靜靜地與玄狐對視著。

“現在你只能選擇相信北冥縝。”

 

X市一個廢棄的碼頭,自從自由港開始使用以來,這個回歸前便已存在的碼頭便被遺棄了,即便是探索城市的文藝青年,也不會輕易來到這個地方。

無他,因為這個碼頭,不僅僅是碼頭這麼簡單,回歸以前,X市的黑社會幾乎到了鼎盛時期,每天都會有不知名的人,在這裡死去,然後尸體被野狗啃食,最終只剩下一堆粘著肉的骨頭,在蘆葦叢里腐爛,然後被人忘記。

“我的好侄子,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殺你,是名正言順?即使北冥封宇醒過來,也不能對我質疑什麼。”北冥皇淵的心情很好,他甚至還擦了擦槍頭,使之露出了更加明亮的色澤。

“意圖謀殺北冥家的話事人,槍殺欲星移,妄圖奪權,這裡面無論哪一項,我殺了你,阿公們也不能說什麼。”

“你說你……”北冥皇淵一腳踩在北冥縝的小腿骨上,將臉湊得極近,用仿佛呵氣一樣的聲音在他耳邊笑道:“承認這些,是不是找死呢?”

劇痛使得他的臉色變得煞白,但當事人似乎沒有要回答北冥皇淵的意思,只是閉著眼睛。

“看來你真的不怕死啊,我的好侄子。”

“也對,”北冥皇淵一聲輕笑,將冰冷的槍頭對著北冥縝鼓起的太陽穴,“你連鰭鱗會都不怕,還怕什麼呢?”

“你是不是……怕硯寒清?”

就如同預料中一般,北冥縝猛地張開了眼睛,他揚起頭顱似乎想要掙扎,北冥皇淵一聲冷笑,將冰冷的槍頭直接塞進了他的嘴巴,“看來是真的怕……你怕我殺掉他嗎?”

眼神透著冷意,北冥皇淵一字一句道:“我怎麼捨得呢?畢竟……他把你的秘密,拱手送我了啊。”

北冥縝的眼眸里有火猛然躍起,他似乎想說些什麼,對方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北冥皇淵扣動安全栓,咔噠一聲,“恨他嗎?可惜你註定沒有報仇的機會了。”

風聲忽過,蘆葦稍稍彎了腰。

千鈞一髮之際,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鰲千歲,別來無恙?”

 

硯寒清並非一個喜歡背負期待的人,對於他來說,別人的期待太重,會讓他很疲憊,無論是說出口的,或者是沒說出口的期待。

而北冥縝卻是一個能不麻煩別人就不麻煩別人的人,當然,在北冥封宇倒下後,他走投無路的時候,他也曾去請求過硯寒清,然後得到了推辭的答復,他也只是消沉了一陣子,就把一切都自己扛上了。

兩個人在一起之後,硯寒清雖然竭力想要不在意,卻總是難免在北冥縝晚歸後,一邊煮著雲吞麵給他墊肚子一邊仿佛不經意間地問是不是遇到什麼難題了。

對一個聽不懂潛台詞的人來說這樣暗示性的話語簡直是對牛談情,每逢這個時候,北冥縝只會盡力讓緊鎖的眉頭放鬆下來,然後寬慰上一句,沒事,別擔心。

然而一個不會撒謊的人演技又會好到哪裡去呢?

北冥縝依舊不知道硯寒清很擔心這件事,很擔心這個人。

真是一個契機,北冥縝沒有利用上,卻被欲星移發現了。

所以當欲星移提出他的計劃時,硯寒清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裝傻推脫,他只是喝了一口苦中帶著酸味的艾瑞加,然後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而欲星移對他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讓他暫時離開北冥縝。

感情會讓所有理智的判斷失去控制,他下了豪邁的賭注,註定不能讓任何干擾因子有機可乘。

然後就是硯寒清露出足夠明顯的馬腳,讓北冥縝發現他在暗中幫鰲千歲做事,順理成章的對峙之後順理成章的冷戰。

直到那個晚上之前,一切都如同他與欲星移的計劃那樣,發展著。

那個晚上,只要他扣動扳機,同一時間欲星移便會反手制住他,然後試圖逃跑,然後……他只要在殺手開槍之前,先行“擊斃”欲星移,一切就能夠瞞天過海。

偏偏在那個時候,“河山”的子彈射了進來,一切就開始不受控制了。

這也正正是他不敢告訴北冥縝一切的原因,以他的性格,他如果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就根本不會讓他一個人去冒險。

這位少爺……一向感情用事得很真誠。

  而俏如來說得對,他現在只能選擇相信北冥縝,相信他有能力處理好這件事情,相信他……能夠安安全全地回來。

  秘書抬了抬頭,見是硯寒清,露出個甜美的笑容,又看了看他兩手空空的樣子,忍不住嘟了嘟嘴,“今天沒帶吃的呀……”

  硯寒清的手心有汗,他的心很亂,而後果就是,他打亂了他一向的習慣——這是破綻,能置人於死地的破綻。

  如果是鰲千歲,現在等待他的,說不定就是一輪綿里藏針的審問。

  他穩了穩思緒,露出個笑容來:“今天出門有點急,就沒去買了。”

  秘書吐了吐舌頭,“我開玩笑的,你進去吧。”

  門的後面,一個人面朝著玻璃幕墻,坐在椅上背對著他,扶手上搭著一隻手,纖細瘦弱,紫色的羊絨將那隻手包裹著,則更顯白皙。

  聽見聲音,那人好整以暇地轉過身來,卻不是鰲千歲。

  八紘穌浥帶著一絲笑意,手裏撥弄著一隻水晶球,漫不經心地看著他:“意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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